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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壯的輝煌:從華北抗戰(zhàn)看軍史
發(fā)布日期: 2019-07-31 稿源: 新華每日電訊 編輯: 周羚源

  中國人民解放軍迎來了第91個建軍節(jié)。這支軍隊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戰(zhàn)士的犧牲,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狼牙山五壯士”,人民軍隊軍史上最悲壯的瞬間之一:陷入絕境,強敵迫近,戰(zhàn)士們誓死不降,縱身跳下懸崖,用生命在天地間寫就中華民族不可征服的英雄氣概。

  但是回溯軍史,又哪止一座狼牙山?這是慘痛得讓后人不忍翻開的史頁,后人也因此頓悟:血與火鑄就的輝煌勝利之下,是悲壯的底色。

  一

  “狼牙山五壯士”的故事家喻戶曉:1941年9月底,河北保定易縣狼牙山,八路軍戰(zhàn)士馬寶玉、葛振林、宋學義、胡德林、胡福才為掩護主力部隊和群眾安全轉(zhuǎn)移,將敵人引上絕路,勝利完成阻擊掩護任務,在打光子彈后,敵人叫囂著要“抓活的”之際,五名英雄毀掉槍支,縱身跳下數(shù)十丈深的懸崖。

  馬寶玉、胡德林、胡福才壯烈殉國;葛振林、宋學義被山腰的樹枝掛住,幸免于難。1941年11月5日,《晉察冀日報》刊登了《棋盤坨上的五個“神兵”》的報道,此報道多年后被修改編入小學課本,定名《狼牙山五壯士》。時任晉察冀軍區(qū)司令員聶榮臻評價說:“他們身上體現(xiàn)了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人民軍隊的優(yōu)秀品質(zhì),體現(xiàn)了中華民族的英雄氣概!

  “狼牙山五壯士”跳崖之處,是華北的險要山地,群峰突兀連綿,壁若刀劈斧鑿!袄茄郎轿鍓咽俊碧碌臅r間,1941年,也正是日偽殘酷“掃蕩”、華北敵后抗日根據(jù)地最艱難的時光。就在距離狼牙山并不遠的同樣的險要山地間,就在1941年前后幾年,上演了與“狼牙山五壯士”一樣的悲壯往事:

  1940年夏,天津市薊縣盤山根據(jù)地險峻峭拔的蓮花峰上,7位八路軍戰(zhàn)士陷入重圍后,縱身跳下懸崖,僅馬占東一人幸存;

  1941年11月,在日軍襲擊山西省黎城縣八路軍黃崖洞兵工廠的戰(zhàn)斗中,戰(zhàn)士溫德勝、邊清漳等3人為贏得時間,把日軍引向制高點的反方向,自己也陷入絕境。打完最后一顆子彈后,為不被日軍俘獲,3人縱身跳下百丈懸崖,壯烈殉國。

  1942年,在恒山余脈、河北蔚縣東南尖堝村,兩名戰(zhàn)士被“掃蕩”的日偽軍包圍,跳下崖頭犧牲,他倆沒有留下姓名。

  1942年5月,日軍對太行根據(jù)地發(fā)動了殘酷的大“掃蕩”,位于山西遼縣(今左權(quán)縣)八路軍總部被包圍,損失慘重,大量突圍不成功的官兵和文職人員,選擇跳下懸崖。這一年6月2日,在太行山巔的莊子嶺(今河北涉縣和山西左權(quán)交界一帶),新華社華北總分社、《新華日報》(華北版)經(jīng)理部秘書主任黃君玨隱藏的石洞被日寇發(fā)現(xiàn),敵人在洞口點燃柴草,為不當俘虜,黃君玨沖出山洞,舉起手槍擊倒兩個鬼子后,砸斷手槍,跳下懸崖犧牲。這一天,正是她30歲生日。

  1942年12月,河北省淶水縣曹霸崗村雞蛋坨,5名八路軍戰(zhàn)士掩護主力部隊撤退,且戰(zhàn)且退后,被包圍至一絕地,彈藥打光后,5人決定跳崖,副排長李連山未及跳下即中彈犧牲,其他4名戰(zhàn)士王文興、劉榮奎、宋聚奎、邢貴滿跳下,全部壯烈犧牲。晉察冀軍區(qū)1943年1月5日通令表彰:“……該副排長李連山及戰(zhàn)士4人,寧死不當俘虜,英勇頑強,精神可佩,望深入傳達!

  1943年春,日寇加緊對平西抗日根據(jù)地的掃蕩,在北京市房山區(qū)十渡鎮(zhèn)老帽山,八路軍一個排奉命阻擊敵人,最后只剩下6名戰(zhàn)士,被敵人一路瘋狂追至懸崖邊上,戰(zhàn)士們抱槍縱身跳下懸崖,其中一名戰(zhàn)士跳崖后掛在半山腰,他又掙扎著第二次跳了下去……至今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姓名。

  1944年3月,內(nèi)蒙古寧城縣山頭鄉(xiāng)李營子前山,在敵人三面圍攻下,50余位八路軍戰(zhàn)士突圍時全體跳下懸崖,9人犧牲,只有3人留下姓名。

  他們曾經(jīng)這樣戰(zhàn)斗。他們曾經(jīng)這樣犧牲。

  二

  今天,面對抗戰(zhàn)時期眾多跳崖犧牲的烈士,有人致敬,也有人說:為什么“寧死不當俘虜”?

  這種論調(diào),是完全不清楚當年日軍對戰(zhàn)俘的殘暴。

  在已公布的日本戰(zhàn)犯自述中,有太多太多虐殺戰(zhàn)俘的恐怖事例:活體解剖、用活人練刺殺、取八路軍戰(zhàn)俘腦子下酒……戰(zhàn)犯吉屋勇(原任日本侵略軍北支那方面軍第一軍第一一四師團獨立步兵第三八一大隊第五中隊小隊長)回憶過,1942年2月,他駐山西省渾源縣的亂嶺關(guān)時,用軍犬活活咬死兩名八路軍戰(zhàn)俘:

  “兩個二十四五歲的八路軍戰(zhàn)士緊緊靠在一起。軍犬看見了來人,頓時‘汪!汪!’狂吠。我下令將一名拉到當中,然后,向氣勢洶洶擺著猛撲姿勢的軍犬下達命令‘把這個八路軍咬死!’軍犬班的士兵取下了犬頸上的套環(huán)。‘襲擊!襲擊!’吉田兵長一聲令下,4只軍犬背毛倒豎,猛撲過去。兩頭咬住棉衣,撕成了碎片。另外兩只像惡狼似地咬住肩頭和臀部,一口又一口,頓時皮開肉綻,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大地。一只軍犬又猛然躍起,撲向俘虜?shù)暮韲?發(fā)出了一陣陣陰森可怕的撕肉聲。被鮮血染紅的兇犬,喘息著不斷用舌舔著嘴巴上的鮮血,等候著下一次攻擊。幾分鐘后,另一名被俘戰(zhàn)士也死于犬牙之下……”

  美國著名歷史學家西奧多·庫克夫婦通過實地走訪數(shù)百位日本的戰(zhàn)爭親歷者而完成的著作《日本人口述“二戰(zhàn)”史:一部日本平民親歷者的戰(zhàn)爭反思錄》,今人讀起來毛骨悚然,比如,戰(zhàn)犯鵜野晉太郎回憶自己在太原監(jiān)獄虐殺戰(zhàn)俘的細節(jié):

  “一把好刀無須費力,只要輕輕一動就能砍下一顆頭。但即便如此,有時我還會搞砸。通常俘虜們的身體已經(jīng)因拷問而變得異常虛弱。他們的意識半是清醒的,身體也會不自主地搖晃,并且下意識地移動。因此有時我會砍中他們的肩膀。還有一次,有個人的肺臟就像氣球一樣彈出來掉到地面上,這畫面令我無比震驚。不過接下來我就會立刻全力向他的脖子砍去。因為動脈被切斷,血立刻就噴濺出來。身體馬上就會倒下,不過畢竟人的脖子不是水龍頭,血很快就停止噴射。每次看到這種場面,我都會體驗到一種狂喜……”

  1942年6月2日,當黃君玨沖出藏身的山洞跳崖犧牲后,她的兩名戰(zhàn)友,23歲的醫(yī)生韓瑞和16歲的譯電員王健,被敵人熏得暈倒在山洞內(nèi),被俘,遭到敵人殘忍殺害。日寇之殘忍,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們,是難以想象的:1940年4月26日,日寇集結(jié)重兵對晉綏邊區(qū)進行“掃蕩”,印尼歸國華僑、著名的八路軍騎兵女軍官李林為了掩護機關(guān)和群眾突圍,不顧懷有3個月的身孕,率騎兵連勇猛沖殺,將日偽軍引開,自己卻被圍困于山西朔州的蔭涼山頂,身受重傷后,她用最后一發(fā)子彈射進喉部犧牲,年僅25歲。日寇退后,老百姓將李林的遺體抬下山時,發(fā)現(xiàn)烈士的腹部被敵人用刺刀劃開,里面三個月大的胎兒血淋淋地躺在母親腹中……

  日本史料記載了被俘中國女戰(zhàn)士成本華的事跡,她面對日寇鏡頭時,雙手交叉抱胸,輕蔑微笑。這張照片刊登于1938年日本朝日新聞出版社發(fā)行的畫報中,震驚了后人,中國網(wǎng)民甚至稱她為“最美的抗日女兵”。這位女戰(zhàn)士被俘后的命運非常悲慘,侵華日軍山下弘一回憶道:“我所在的日軍中隊進入安徽和縣,遭到中國人的武裝抵抗。后來我們又抓住一些抵抗的中國人,其中有一名是個很漂亮的中國女人。我們很快搞清楚,這個漂亮的中國婦女是和縣本地人,叫成本華,年齡24歲,她負責指揮這次抵抗。日軍叫她投降,她卻輕蔑地看著我們,一言不發(fā)。當時,一名日本隨軍記者拍下了一張照片。隨后,日軍就將成本華等人關(guān)押起來,我和一個名叫小林勇的日本兵等人忍不住輪奸了成本華!比哲姵吠饲,又再次輪奸了成本華,然后瘋狂地用刺刀將她捅死。

  四川建川博物館有一座“不屈戰(zhàn)俘館”,粗糲蒼涼。館長樊建川說,他用自己搜集的戰(zhàn)俘資料完成了《抗俘》一書,寫作時,多次頭埋在桌子上寫不下去。

  讀了這些史料,又怎么會不明白,當年那些被逼上絕境的八路軍戰(zhàn)士為何如此選擇:寧可跳崖而死,也不愿意落入比野獸更殘暴的日寇手中!

  三

  當然,有個前提:如果八路軍戰(zhàn)士被俘后投降日軍,講出黨和軍隊的秘密,甚至充當偽軍,那么,是可以活命的。

  生命只有一次,沒有人不珍惜生命,但是在屈辱地活與壯烈地死這道選擇題前,共產(chǎn)黨員和共產(chǎn)黨領導的戰(zhàn)士,毅然做出了自己的抉擇。

  1942年12月,在河北省淶水縣曹霸崗村雞蛋坨跳崖犧牲的5名八路軍戰(zhàn)士中,18歲的王文興令后人心靈受到強烈撞擊:他在跳崖之前,有些“恐高”,戰(zhàn)友在他眼睛上蒙上一塊白毛巾,他毅然跳了下去。藏在對面山洞中的人們目睹了這悲壯的一幕。翌日軍民在懸崖底找到他的遺體時,白毛巾仍然蒙在眼睛上……

  18歲,在今天正好是讀高三。但是在當年,18歲的孩子,卻要做出生與死的選擇,王文興有自己的恐懼,要用白毛巾蒙住眼睛來克服對懸崖的恐懼。但即使用白毛巾蒙住眼睛迎接死亡,他也不愿意在日本人的槍口下低下頭顱。遺憾的是,這個18歲的戰(zhàn)士,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來,史料中只記載了,他是北京市門頭溝區(qū)齋堂鎮(zhèn)靈水村人,1924年出生,1939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1940年參加地方游擊隊,1942年所在部隊編入晉察冀軍區(qū)七團……

  歷史的細節(jié),令人動容。

  黃君玨,祖籍湖南湘潭,出生于一個舊官僚家庭,卻成長為信仰堅定的共產(chǎn)黨員。她砸掉手槍跳下懸崖時,她的丈夫,也是她的戰(zhàn)友,新華社華北總分社、《新華日報》(華北版)電務科長王默磬正身負重傷,就倒在妻子舍身跳崖地不足50米處,親眼目擊了她壯烈犧牲的全過程,肝腸寸斷,卻動彈不得。

  后來,九死一生的王默磐在給黃君玨父親的信中寫道:“夜九時,敵暫退,婿勉力帶傷行,潛入敵圍,尋到遺體,無血無傷,服裝整齊,眉頭微鎖,側(cè)臥若熟睡,然已胸口不溫矣。其時婿不知悲傷,不覺創(chuàng)痛,跌坐呆凝,與君玨雙手相握,不知所往,但覺君玨亦正握我手,漸握漸緊,終不可脫!山后槍聲再起,始被驚覺,時正午夜,皓月明天,以手掘土,暫行掩埋。吾岳有不朽之女兒,婿獲貞烈之妻,慨屬民族之無上光榮!”

  四

  在距今300多萬年前的第四紀,今天的華北大地上隆起了太行山與燕山山系,峰巒疊嶂,形勢險峻。20世紀30年代末開始,這里成為中國軍民不屈抵抗日寇的重要根據(jù)地。巍巍大山,庇佑著她的優(yōu)秀兒女,為他們提供藏身之地,為他們提供殲敵陣地,有時,又用寬廣的胸懷,含淚讓寧死不屈的烈士得以安息。

  日寇的殘暴并未讓中國軍民屈服,寧死不屈跳崖犧牲的勇士,反而愈發(fā)激起了反抗的怒火。就在八路軍總部遭受重創(chuàng)的同時,八路軍第385旅利用地形的優(yōu)勢,上演了精彩的蘇亭伏擊戰(zhàn):1942年5月30日,在今天的左權(quán)縣粟城鄉(xiāng)蘇亭村西,八路軍在半小時內(nèi),殺傷日偽軍140余人,除了槍彈外,從山上推下的滾石也讓日軍傷亡慘重。遺憾的是,八路軍的子彈很快打完了,只能撤退。此役八路軍只犧牲了一名戰(zhàn)士,事后,129師司令部發(fā)出命令,贊揚蘇亭伏擊戰(zhàn)是“以絕少的犧牲換取大的勝利的模范戰(zhàn)斗”。這名戰(zhàn)士是怎么犧牲的?他利用撤退之機,想去戰(zhàn)場上撿幾把槍,結(jié)果被冷槍擊中。

  從史料能夠看出,當年,八路軍的武器太差,彈藥不濟,雖然熟悉地形、群眾支持,但是打伏擊戰(zhàn)時,因為火力太弱,往往難以全殲敵人,而敵人通過猛烈的火力,有時還能夠扭轉(zhuǎn)局勢。如果敵人蓄謀重兵合圍,八路軍往往陷入困境,常常需要勇士調(diào)虎離山,掩護轉(zhuǎn)移,這也是掩護者彈盡糧絕后無法突圍又不愿被俘,不得不跳下懸崖的重要原因。

  在如此艱苦的條件下作戰(zhàn),更顯當年八路軍敵后抗戰(zhàn)的傳奇。

  電視劇《亮劍》中,有一支兇悍的日本特種部隊,妄圖奇兵突襲,端掉八路軍總部。這是真實的歷史:當時華北敵酋岡村寧次制定了從圍剿到暗殺的周密計劃,組建了“殺人挺進隊”。日本人的《華北治安史》中寫道:第36師團的兩個步兵聯(lián)隊分別編成“特別挺進殺人隊”(步兵第223聯(lián)隊以益子重雄為隊長,第224聯(lián)隊以大川桃吉為隊長,由特別選拔的改穿便衣的約一百名士兵組成),因此,這支隊伍又稱為“益子挺進隊”。就是這支隊伍,給八路軍造成了重大損失,最終導致了黃君玨等人的犧牲。

  但“益子挺進隊”的末日很快到來:1942年12月,八路軍情報系統(tǒng)得知春節(jié)時,“益子挺進隊”有一個小隊要在祁縣參加慶功會。于是一支八路軍暗殺隊伍經(jīng)嚴格訓練后,潛入城里。農(nóng)歷大年三十晚6時,祁縣縣城大德興飯莊燈籠高掛,“益子挺進隊”大吃大喝間,八路軍暗殺人員以摔酒杯為號,亮出匕首,猝然發(fā)動。清醒過來的“益子挺進隊”隊員開始反抗,桌子、椅子、盤子……凡能拿到手的東西,都成為他們還擊的武器,整個飯莊亂成一團。但這幫醉酒后的日寇,又怎么是八路軍的對手?旋即,他們被全部殺死,頭顱也被割下裝入面口袋,期間八路軍未開一槍。大年初一,長治城、祁縣縣城、太原城等地,分別掛出日軍“益子挺進隊”隊員的人頭。

  這場暗殺,引起了“益子挺進隊”殘余成員的恐慌,為避免八路軍繼續(xù)追殺,日軍第一軍司令巖松義雄經(jīng)請示岡村寧次同意后,下令解散了“益子挺進隊”。

  另外,再說說被八路軍抓住的日本俘虜。抗戰(zhàn)之初,八路軍要想俘虜一名日本士兵,非常困難。平型關(guān)一役后,林彪在《平型關(guān)戰(zhàn)斗經(jīng)驗》中指出:“日本兵至死不肯繳槍,一來因日本之武士道的教育、法西斯教育,同時也因他們對中國軍民太殘暴,恐怕中國人報復。”八路軍俘虜?shù)牡谝粋日本兵,是日軍第20師團第79聯(lián)隊輜重兵軍曹加藤幸夫,時在1937年11月,時任八路軍343旅參謀長陳士榘在一場伏擊戰(zhàn)中,親手抓住了加藤幸夫。當時八路軍將士都歡天喜地,跑過來圍觀這個俘虜。后來,日本兵淪為八路軍俘虜?shù)?就越來越多了。

  八路軍以德報怨,優(yōu)待日本俘虜,不少日俘幡然悔悟,還參加了八路軍,成為堅定的反法西斯主義者。有一個叫秋山良造的日本俘虜,改造后,發(fā)起了“在華日人反戰(zhàn)同盟”。他常常在陣地前向日本士兵喊話,唱家鄉(xiāng)的歌曲,剪斷電話線接上電話機和日軍士兵攀談……很快,秋山良造發(fā)展了一大批日軍“粉絲”,他收到的日軍回信,高達一尺。有時他還沒喊話呢,碉堡里的日軍就扯著嗓子問:“秋山君來了嗎?”

  五

  時光悠悠,歷史遠去,河北保定狼牙山、天津薊縣盤山,還有太行山脈深處的十字嶺……當年勇士無畏犧牲處,如今已成風景名勝地。

  他們犧牲前的吶喊,早已隱于時間深處,但他們的故事,會被我們遺忘嗎?

  1942年11月4日,重慶《新華日報》專門刊文,高度評價黃君玨的犧牲,文中寫道:“中華民族有這樣堅貞不屈英勇赴難的兒女,日本強盜永遠征服不了中國!薄皩倜褡鍩o上光榮”。

  以“無上光榮”之名,銘記他們,銘記這些戰(zhàn)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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